凌晨一点,王亚萍急匆匆地跑回出租屋,从柜子里翻出止疼药,来不及找水便把药片咽了下去。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,看着女儿熟睡的脸,心里万般苦涩。王亚萍经历了女儿小灿被确诊癫痫和智力低下,自己出车祸,丈夫离家的一系列变故,一波又一波的灾难让她喘不上气,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2008年6月,王亚萍的女儿小灿出生了,3天后,王亚萍带着女儿顺利出院回家,但谁也没想到,女儿的出生竟成了王亚萍苦难的开端。出院后的小灿十分招人喜欢,全家人都为她的到来感到喜悦,可没过多久,意外发生了,还没满月的小灿开始出现持续昏迷的症状。王亚萍意识到女儿的异常后,便急匆匆地带着女儿去医院检查,医生告诉她这是正常现象,王亚萍舒了一口气,带着女儿回了家。(图为小灿。)
回到家后,王亚萍日日夜夜精心照顾小灿,抱着襁褓中可爱的女儿,心里充满了幸福。到了小灿一岁时,她突然开始抽搐,然后持续发烧,连续5天都昏迷不醒,王亚萍急坏了,便赶紧带着女儿去医院检查,辗转多家医院后,小灿被确诊为癫痫和智力低下。医生对王亚萍说:“孩子之前就应该有昏迷的现象,拖到现在治疗已经晚了,孩子以后的昏迷会越来越厉害,每一次昏迷都会对大脑有损伤,以后她可能不会说话,生活不能自理,你们家长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王亚萍没想到女儿这么小居然患上了这么严重的病,她痛苦万分,不停地哭着哀求大夫说:“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,她还这么小,不能毁了她一辈子啊!”一生没经历过如此波折的王亚萍因为害怕哭得像个孩子,她不明白,自己初为人母还没来得及享受幸福,却要面对这么残忍的“判决”,老天爷为什么要把这么可怕的病降临到孩子的身上。
更让王亚萍绝望的是,女儿的癫痫病需要一直吃药控制,而智力低下要做康复治疗,两项加起来每个月都需要数万元的费用。而王亚萍一家是普通农村家庭,全靠种地为生,小灿确诊前的多次检查早已掏空了这个家,女儿的病就是砸锅卖铁也治不起,无奈之下,王亚萍只能含泪将女儿带回家,靠吃中药维持病情。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,为了挣钱给女儿治病,王亚萍开始没日没夜地打多份零工。2011年年底,王亚萍在一次骑电动车赶去干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,强力的撞击让她的脊柱粉碎性骨折,由于骨折的手术费用高昂,王亚萍选择回家休养保守治疗,之后她就再不能干重活了。
突然发生的意外让家里雪上加霜,也让小灿的治疗更加遥遥无期。“女儿4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、不会走路,经常发烧的症状也没有改善。”王亚萍说,看着女儿的状态她终日以泪洗面,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继续这样下去,咬咬牙把家里的房子卖了,然后带着小灿踏上了康复治疗的路。小灿住院后,康复治疗充斥着王亚萍和小灿的生活,王亚萍不顾自己的骨折,独自一人背着女儿在医院跑上跑下,穿梭在几个治疗室做治疗,每天都累到疼痛难忍,靠止痛片度日,即使如此,王亚萍一想到女儿以后站在她面前喊“妈妈”的样子,就觉得有盼头。
屋漏偏逢连阴雨,在多年的压力下,小灿的爸爸扛不住了,在2014年的一天他悄悄离开了家,再也没有回来。“他好狠心,怎么能抛下我们母女就这样一走了之!”丈夫的离开让王亚萍备受打击,但看着幼小的女儿,她不得不强打精神一个人苦苦支撑。骨折带来的伤痛让王亚萍苦不堪言,女儿的治疗更是迫在眉睫,为了继续筹钱,王亚萍不顾自己的骨伤未愈,选择同时打几份工。她每天早上5点去钢铁厂上班,厂里的生产环境差,各种废气扬尘,到处都是黑色的粉尘,还十分热,王亚萍的衣服从来没干过。下午5点下班后,她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小夜摊做帮工,搬运货物。王亚萍说:“村里人让我改嫁,可女儿离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,我是女儿唯一的指望。”
好在王亚萍的努力没有白费,小灿的康复治疗终于看到了效果,现在小灿不仅可以听懂别人的话并做出反应,还能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了,女儿的好转让王亚萍看到了希望,可自己一个人就算拼死干活也支撑不了孩子的康复费用。王亚萍说:“我就是害怕,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,女儿该怎么办啊!”(编辑/苏瑞)